武汉封城后的“次生灾难”:难道全世界只有“新冠肺炎”一种病?(组图)
“没有比赋予疾病以某种意义更具惩罚性的了——被赋予的意义无一例外地是道德方面的意义。
任何一种病因不明、医治无效的重疾,都充斥着意义。
首先,内心最深处所恐惧的各种东西(腐败、腐化、污染、反常、虚弱)全都与疾病划上了等号。”
——《疾病的隐喻》
距1月24日武汉封城,已经28天了。
最新的数据统计,新冠肺炎的传染程度,远超当年的“非典”。
但目前的感染人数正迅速下降,治愈率不断提高。
世界卫生组织将“新冠病毒”命名为SARS-CoV-2,为急性呼吸道疾病,肺炎与否不必纳入临床症状。
“出门戴好口罩,进门消毒洗手,不要轻易外出就能把病毒闷死。”
“患者预后肺功能能在相当程度甚至完全恢复,不必过于担心。”
或许,这些接二连三的消息,对“新冠”患者和普通人来说意味着天快亮了。
但是,对另一批患者来说,黎明到来前的黑暗,正是他们生死存亡的时刻。
武汉封城的第一天,一位艾滋病患者的求助帖引起了大家的注意。
因为封城,加上交通管制,无法去疾控拿药。
他手里的药只够再支撑4天。
药物控制对HIV患者至关重要,积极治疗的话,可以确保体内病毒载体量为零。
但HIV患者必须终身严格按时按量服用药物,不然体内的病毒很可能产生耐药性。
一旦此药效失败,就需要选择更昂贵的药物进行后续治疗,费用可能是之前的几倍。
迫于无奈,这位患者在网上公布了自己的信息,想要求得帮助(微博现已被删除)。
24小时后,他患病的事情被父母知道,但药物却始终没有下落。
和那些在疫区等待治疗的人一样,他们同样备受煎熬。
截止目前公开数据显示:
新型冠状病毒的致死率远远低于当年的非典、埃博拉病毒、H1N1。
但我们同时也忽略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,
那些致死率远高5%,甚至高达30%的癌症患者、白血病患者、慢性病患者,他们去哪了?
(图源:电影《我不是药神》)
微博实时搜索#新冠次生灾害#,你会发现——
原本能够用医疗手段治愈的疾病,竟然被活生生拖成“绝症”。
眼看自己生命之路被封,无法忍受病魔折磨的他们,甚至想要选择“安乐死”。
居住在湖北武汉20岁的万茹意身患白血病,已经第二次复发。
她最后的希望是离开武汉,转往外省的医院,但武汉已经封城,她们出不去。
万茹意告诉妈妈:
“我走了之后,你们过几年就会把我忘了,你们就过你们自己的生活,养只狗遛一遛。”
万茹意的事情很快在网上传播,明明有治愈希望,为什么生生被拖成了要“安乐死”?
万茹意的白血病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,B类,属高危人群。
大年初五那天,茹意的腿开始疼。
医院回复说,再过两天才能做骨穿,到了初七,医院说又要推迟到14号。
因为疫情的原因,要么医生被派往一线,要么没有上班。
就在前几天,治疗茹意的教授想办法看了复查结果——
白血病复发了。
(茹意妈妈的微博求助)
她们一家三口过年都是医院过的,武汉超市都关了,买东西很费劲。
无法做移植,白血病复发,接下来等待万茹意的会是什么?
看到万茹意下面的评论,就会发现:
此时此刻,武汉市内还有成百上千个“万茹意”。
等待移植、等待化疗、等待手术、等到药物...他们的病程和新冠肺炎一样刻不容缓。
除了白血病,癌症患者的治疗也濒临停止。
肿瘤患者的放疗说停就停,医生无奈回复:
“没法解决”。
脑溢血却没有办法安排住院的奶奶。
还有武汉无数待产的孕妇,在疫情面前,如何生产?去哪里生产?
不少网友建议武汉应立即开启异地转诊通道,为这些急症、重症患者开辟绿色通道,寻求一线生机。
毕竟,全世界不仅只有“新冠状肺炎”这一种疾病。
水深火热的远远不止新冠状患者,相当一部分求助来自非新冠重病患者的绝望家属。
电影《我不是药神》中有一句经典台词,
警察搜查“仿制药”过程中,一位身患白血病的大娘对警察说:
“你就能保证你这一辈子不生病吗?”
封城之后,的确极大程度防止了疫情蔓延,确保其他省份能够控制。
但这一做法产生的“次生灾害”也开始暴露。
众人在面对疫情众志成城的时候,“牺牲品”这个词理所当然的被一些人搬了出来。
美其名曰:“社会达尔文主义”。
“这个病毒就是自然的调节,无处可逃的抉择是啥?”
他的答案显而易见——
“放弃一部分人。”
保护多数人,牺牲少数人。持有这个逻辑看问题的人多不多?很多。
有人说,特殊时期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侵犯少数人的利益,为了多数人牺牲少数人,这没有什么不对。
微博上一个博主说出了这样一个观点——
为什么说这个观点危险,因为这类价值观可以得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方法论。
多数人和少数人的比例如何量化?
理论上来说,51%的就是多数人,49%的就是少数人,就可以被牺牲。
但我们不举这么极端的例子,我们换一个极其合理的,一方占绝对多数的比例。
99.35%,和0.65%。
占比99.35%的是多数人。
按照这些人的理解,为了99.35%的人的利益,牺牲掉连百分之一的比例都不到的人,是非常合理的。
接下来告诉大家,这两个数字是怎么得出的。
2019年,武汉市人口908万人,中国人口140005万人。武汉人口占比,0.65%,绝对的“少数人”。
这时候再看这句话:“特殊时期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少数人的利益,这没有什么不对。”
是不是觉得毛骨悚然?
你要牺牲掉的“少数人”,是多少人的生命?
武汉火神山医院十天建成,全是这些少数的普通人在拼命。
就在河南郑州,严防死守病毒的郑州,一个小区物业,竟然不让在医院忙碌一天的护士回家。
更令人诧异的是——
业主投票,全票通过,不让医护人员回家。
超出了善恶的界限,人性就已经不复存在。
灭绝人性之后,大家只得到了一个心理慰藉。
值得我们思考的是,为什么会有一群人将一种疾病当成“道德”问题?
有网友爆料,湖北某村一户人家有人感染新冠肺炎,结果要这家人在村里游行。
最防范的做法不是应该将这家人全部隔离吗?
为什么还要集体游街,这不是在扩大传染概率吗?
李文亮医生牺牲后,我们在反思——
杀身成仁,把道德观念作为最后的精神稻草,真的是一个好的现象吗?
“次生灾难”发生了,我们在反思——
当务之急就是要开启非新冠病人的绿色通道,这是他们唯一的“出口”。
我们反思,是为了我们的未来——
我们也会得到他人的帮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