健康话题12： 老了就会痴呆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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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心感受，用脑思考。貌似人体的不同部分对情感和思想也有个大致的分工。人类对于大脑的研究由来已久，早在4000-5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，生活在东地中海和北非地区的人们用“环锯钻孔”的方式在人头骨上钻孔，释放躲在头颅中的“罪恶魂灵”[1]。随着科学的发展，特别是基础和临床医学，尤其是精神病学的进步，人们对大脑这个“黑箱”的了解越来越多了。健康加（Health&）有很多关于脑健康的话题，有兴趣的您可以点击链接，前往观看。

今天和您谈的是痴呆。但凡是在老龄化的社会，痴呆都是一个躲不过的话题。在65岁以上（特别是80岁以上）老人中，痴呆越来越普遍，但痴呆却不是衰老的正常过程。它不仅影响生病的个人，也对家人和照顾者产生重大影响。先和大家了解一些基本的事实[2]：

· 澳大利亚约有39-47万痴呆病人（2021年估计数）

· 痴呆是澳大利亚第二位死因（2019年数据）

· 老年痴呆病人使用了大量的医疗服务资源，并且是家庭的沉重负担

· 超过一半的痴呆病人居住在长期照护机构（养老院）里

· 在澳大利亚的COVID-19相关死亡中，约1/3的人已经患有痴呆

· 老年医学顾问专家会诊和脑扫描，可以对早期痴呆做出高度预测

大脑发育和正常老化

人脑应该是宇宙中最复杂的东西。估计每个人有1000亿个脑细胞（神经元），每个脑细胞有多个突触与临近的脑细胞交换信号。仅在大脑表面（皮层）就有125万亿的突触连接。我们大脑的工作能力不怎么取决于有多少脑细胞，而是主要取决于脑细胞之间突触连接的数量。

就像每天都会掉头发，我们每天都会损失脑细胞，这不用惊慌和害怕。40岁后每天大约损失1万个脑细胞。与掉头发不一样的是，脑细胞损失后不会再出现新的脑细胞。所以随着年龄增长，大脑的“绩效”会越来越低，这可以是正常老化的过程，区别在于因人而异，程度有大有小而已。

大脑有很多的功能，其中有些功能的“绩效”，老年人的确是不如年轻人的。比如完成认知任务，老年人在分配注意力上出现困难，比如在人多的聚会场合可能难以应对，而在一对一的单聊中可以把握自如。年纪越大，脑细胞之间的突触连接越少，影响了大脑的“运算”速度，于是老年人的思考反应时间比较长。所以，上年纪的人大可不必与年轻人PK大脑的运行速度。

老年人大脑工作的特点是小规模，慢速度。但这不一定意味着老年人就更容易出错。所谓“老年人记忆力下降”实际上也是一种误解，信息仍然储存在老年人的大脑里，只是老年人提取和处理信息的速度下降了。就好像用一个大箱子里存放记忆，人脑箱子是巨大的，所有记忆都可以放进去。区别是：年轻人可以很快地把需要的记忆翻出来，老年人可能要用比较长的时间在箱子里翻来覆去找（要想半天，但最终还是能想起来）[3]。

老年痴呆

还用刚才的那个大箱子做比喻。痴呆的问题出在这个大箱子上。箱子破了大窟窿，里面的记忆不断地流失，之前的记忆不再存在箱子里，当然以后也再翻腾也找不出来了（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）。不是年纪大了都会痴呆。这就是我们说的，痴呆不是老化的正常过程[4]。

阿尔茨海默病是痴呆最常见的原因，其他的还有血管性痴呆、路易体痴呆、额颞叶痴呆、酒精相关痴呆等等。

阿尔茨海默病主要是短期记忆和时间定向力问题，以及对人际关系的混淆。举例的表现：忘记刚做过的事情或遇到的人，重复地询问一个问题，反复把东西放错地方，忘记确定好的预约。虽说每个人都可能忘东西或做错事，不过如果老年人经常出现这些问题，就应该引起注意了，需要让医生做进一步的评估。

痴呆的预防

到目前为止，人类还没有开发出有效地治疗痴呆的药物。胆碱酯酶抑制剂是治标不治本的，它主要是帮助还活着的脑细胞，但不能叫停脑细胞的死亡过程。它能给病人“买”一些时间，但不能延迟不可避免的病情恶化。目前治疗药物的最大局限是“开枪太晚”，因为阿尔茨海默病出现第一个症状的时候，脑细胞已经受到巨大损伤。

因此当前的策略主要是两个，一个是怎么延缓痴呆的时间和病程，另一个是出现痴呆后怎样怎样照顾病人和支持照护者。

我们可以把影响脑健康的因素分成两大类，一类是不能人为干预的，另一类是可以改变的。很遗憾的是，“上年纪“是老年痴呆最大的风险因素，但它又是不可能干预的因素（人必定是要变老的），我们不能让时间倒流。80岁时阿尔兹海默病风险是20%，90岁时是50%。家族史也是不可改变的因素。

幸运的是，痴呆的风险因素与很多老化相关的危险因素是重叠的，这就是预防痴呆的机会。有很多预防活动是我们能做的，2020年一个国家专家组提出了12个可以改变的因素：受教育程度、高血压、听力障碍、吸烟、肥胖、抑郁、缺乏锻炼、糖尿病、社会接触少、过度饮酒、脑外伤、空气污染。改变这12个因素可以预防或延迟40%的痴呆[5]。

大脑训练会不会对痴呆有预防作用呢？当我们知道大脑的能力主要取决于神经突触的数量时，就会理解“脑筋体操”的好处，通过不断地刺激（强迫大脑接受知识和进入学习状态），形成新的突触连接，来尽量维护脑功能。退休闲赋在家是对老年人脑健康的危险时候，可以想办法做一些“费脑筋”的事情。坐在沙发里看连续剧，虽然悠闲乐哉，但并不是个好主意。你可以学一门艺术、学一门语言、学一种乐器、读一些书籍，做一些数独。你正在读这篇有2000字的文章，这就是在刺激大脑，保持脑健康。

为了脑健康，我们要努力做些事情，积极锻炼身体也有好处，因为全身健康也有助于脑健康。同时我们也要努力不去做某些事情。比如喝酒，喝酒太多会造成酒精相关痴呆，最主要的是影响了脑额叶负责的很多高级功能。如果你吸烟，是一定要戒掉的，还要避免吸二手烟（被动吸烟）[5]。

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预防痴呆的建议是：早开始。如前面说的，等症状出现为时已晚。所以预防要从中年开始，甚至从儿童开始（如预防头部外伤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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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作者为Sonoa Health 首席公共卫生官杨辉教授

参考文献

1. George Mora, Historical and theoretical trends in psychiatry, in Comprehensive textbook of psychiatry A Freedman, H Kaplan, and B Sadock, Editors. 1985, Williams & Wilkins Baltimore.

2. AIHW. Dementia. 2022  [cited 2022 20 April ]; Available from: https://www.aihw.gov.au/reports-data/health-conditions-disability-deaths/dementia/overview#:~:text=In%202021%2C%20it%20is%20estimated,the%20rate%20for%20Australians%20overall.

3. Stephen MacFarlance and Daniel O-Connor, Brain health, in Living life loving life young and old, Grant Blashki and H. Sykes，, Editors. 2014.

4. Dementia Australia. What is dementia? 2022  [cited 2022 20 April]; Available from: https://www.dementia.org.au/about-dementia/what-is-dementia.

5. Livingston, G., et al., Dementia prevention, intervention, and care: 2020 report of the Lancet Commission. Lancet, 2020. 396(10248): p. 413-446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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